柑媽育兒手帳: 「死亡」這個話題

自婆婆患病這一年來, 每個週未去探望婆婆已成習慣, 而兒子亦目睹著婆婆整個病程的變化。

記得有次在酒樓等了婆婆半小時, 我隨口說了一句:「今天婆婆好慢啊!」 

還未滿4歲的兒子立刻嚴厲地教訓我:「婆婆要用拐杖, 當然只可以慢慢走!」

當時我非常驚訝兒子如此體貼 (明明平日都是說不聽的小馬騮), 於是我說:「對不起, 媽媽並不是在怪責婆婆, 只是等久了, 有點擔心! 謝謝你對婆婆如此貼心。」

後來婆婆開始依靠輪椅外出, 平日在街上老是東摸摸西摸摸又愛喊累的兒子總會乖乖的跟在輪椅旁慢慢走。

那時我就知道, 他都明白, 而且非常懂事。

8月份婆婆的病程一直惡化, 想先為兒子做心理建設卻無從入手。

看了無數資料, 想了又想, 決定由日常所見開始與他談及這個話題。

「記不記得上次我們去踏平衡車, 你看到的那隻蟬?」

「我記得, 那隻蟬死了的啦!」

「死了? 你怎樣知道?」

「都不會動了, 不是死了是什麼?」

「你知道嗎? 其實所有生物也會死的, 所以人也會死! 像是老了, 病了…」

每次對話也點到即止, 偶爾又找機會再討論。 

9月份婆婆離開了我們, 想直接告訴兒子, 但每次說到咀邊又吞回肚子裡, 眼淚總止不住。

花了兩天時候整理好情緒後對兒子說我們不用再去醫院探望婆婆了。 

「婆婆出院了?」兒子問。

「不, 因為婆婆已經”死”了!」兒子似懂非懂地看著我想了一會。

「所以不能再跟婆婆去飲茶了?」他問。

「嗯, 是這樣! 往後的日子我們多點找公公飲茶吧!」 兒子點點頭再也沒有追問, 我知道他都明白了。 

後來有人提點我在兒子面前不要提及婆婆。

其實我並不會特別去提起, 但如果兒子說起我也不會避而不談。

遇到有趣的事, 兒子偶爾會像以前一樣想與婆婆分享, 不過下一秒就會記起來:「我要告訴婆婆 … 噢不! 現在只可以告訴公公了!」 

從前的人對「死亡」這個話題總是避而不談, 但現在的孩子都這樣聰明, 能接觸的資訊也非常廣泛, 坦然告之的確會難過一陣子, 不過總比親人突然「消失」更好。 

雖然人已經離開, 但回憶還是可以永遠留在心理!

縱然是小朋友,
也絕對有這個權利吧!

現在我會與兒子一起挑選美麗的鮮花去掃墓, 兒子把鮮花插在花瓶裏,  更會認真地把鮮花插得美美的。

然後他會拖著我去鯉魚池看魚, 再看看樹上有沒有猴子。

我難過的心情也有一點點釋懷了。

作者：漫柑遊．柑柑媽與柑 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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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資料:
兒童的發展階段：對死亡的概念和對哀傷的反應
http://zh.vitas.com/resources/grief-and-bereavement/child-development-stages/

親人重病，兒童應該分擔憂傷嗎？
http://www.kfsyscc.org/about/interview-topics/qin-ren-chong-bing-

幫助兒童了解死亡和悲傷的方法
http://www.bkmilk.com.hk/?p=139309